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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叫乡贤:乡村贤达的内涵与时代意义

乡贤,这一扎根于中国乡土社会的独特文化现象,承载着千年来乡村治理的精神密码与道德理想。他们既是乡村德治的践行者,又是文化血脉的守护人,在历史长河中构筑了“皇权不下县”时代基层自治的基石。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推进,新乡贤被赋予“链接现代与传统、城市与乡村”的新使命。理解乡贤的深层内涵,不仅关乎文化传承,更对破解当代乡村治理难题具有现实意义。

一、历史渊源与概念演进

“乡贤”一词的文字记载可追溯至东汉时期,最初是国家对有作为的去世官员或贡献卓著的社会贤达的荣誉称号。班固在《汉书》中记载的西汉“三老”制度,可视为官方乡贤文化建设的雏形——选拔五十岁以上、德行高尚者掌管乡里教化。

唐宋以后,伴随科举制度打破士族垄断,退隐乡野的士大夫开始积极参与乡村治理。范仲淹在苏州设义庄实施宗族内救助,吕大钧在蓝田制定《吕氏乡约》,以成文规范引导乡民道德生活。此时乡贤的内涵扩展为“生于斯而有功德于民者”,既包括本土造福乡梓的贤士,也包括旅居外地却心系桑梓的杰出人物。

明清时期,“乡贤”概念进一步规范化。明人沈德符在《万历野获编》中明确乡贤即“乡里有德行有声望之人”。与之相近的称谓还有“乡先生”(宋代欧阳修语)、“乡达”(清代李渔提及)等,均指向本土性、道德性、威望性三大核心特征。

二、传统社会中的角色与功能

在“皇权不下县”的传统治理结构中,乡贤填补了国家权力末梢的空白。以徽州地区为例,乡绅主导的自治网络覆盖了基础设施建设、救灾赈济、兴办教育、调解纠纷、社会福利等公共事务。清代推行的保甲制度,亦需“责成本乡绅士,依照条法,实力举行”,足见其社会治理中枢地位。

乡贤更是道德教化的灵魂人物。他们通过兴办学校、言传身教重塑民风。如三国时王烈在辽东“建学校,敦崇庠序”,其门人“容止可观,行步有异”,带动州闾“咸竞为善”。管宁则以礼让垂范乡里:见村民争井斗殴,便购置汲水器具分置井旁,村民感其德行,“不复斗讼”,终成“礼让移于海表”之风。

乡贤权威源于公正裁决与道德感召力。东汉陈寔“平心率物”,乡民争讼常求其判正,以至民谣传颂:“宁为刑罚所加,不为陈君所断”。这种非强制性的道德权威,成为维系乡村秩序的无形纽带。

三、历史断裂与文化式微

20世纪的社会变革导致乡贤文化断层。土地改革运动彻底重构乡村权力结构,乡绅阶层作为“封建旧秩序维护者”被批判打倒。伴随经济地位坍塌的是道德合法性的消解——极左思潮下形成的“越贫穷越革命”“知识越多越反动”等观念,从文化根脉上切断了乡贤再生产的土壤。

组织结构的变迁进一步挤压乡贤空间。新中国成立后建立的“公社—大队—生产队”三级管理体系,及1983年后演化的“乡镇—村委会—村民小组”架构,实现了行政权力对乡村的全覆盖。国家权力的下沉使乡贤的自治场域大幅收缩,其传统功能被体制内组织替代。

人才回流机制的消失尤为关键。古代“告老还乡”制度(如明清律令严禁官员任职地购置田产)保障了人才资源从城市向乡村的循环。而今,离退休人员返乡通道不畅,加剧了乡村“空心化”与人才断层。

四、当代乡村振兴中的价值重构

2018年《乡村振兴战略意见》首次提出“发挥新乡贤作用”,标志着乡贤文化从理论探讨走向实践探索。其当代价值体现在三个维度:

文化认同层面,乡贤是传承与创新的“文化中间人”。他们既熟悉现代文明规则,又深谙乡土,能有效调和传统与现代的张力。如桐乡濮院岳氏传承“精忠报国”祖训,将家国情怀融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。

治理效能层面,新乡贤扮演“内生型经纪人”角色,弥补行政化治理的不足。浙江等地推行的“乡贤理事会”通过“打亲情牌”“人情面子交往”等策略,在环境整治、矛盾调解中成效显著,提升了村民自治参与度。

经济发展层面,新乡贤成为资源整合的关键节点。江西方城县通过确认曾姓祖根地,吸引曾宪梓投资建设文化广场;福建闽侯县依托林则徐等历史乡贤IP开发文化旅游,激活乡村经济。

五、新乡贤的治理角色创新

当代新乡贤群体已突破传统乡绅的单一形象,形成多元化构成:

  • “在场型”乡贤:如返乡企业家、退休教师等常住乡村者,依托“强关系”网络直接参与治理。例如成立合作社整合土地资源,或资助村级公共服务。
  • 在外乡贤:通过“弱关系”发挥影响。如侨乡青田的海外乡贤集资设立教育基金,或通过数字平台为家乡农产品拓展销路。
  • 其行动逻辑也呈现新特征:在浙江德清“三治合一”(自治、法治、德治)模式中,新乡贤以德治柔性力量弥补法律刚性不足,既协助村两委落实政策,又以第三方身份调解征地纠纷。桐乡的实践更显示,新乡贤推动的“消极村务”(如环境改善、文教保障)能促进乡村“内聚性发展”,即使经济增速放缓,村民幸福感仍可持续提升。

    六、挑战与未来发展路径

    当前新乡贤文化复兴面临三重挑战:

  • 身份合法性困境:传统乡贤的权威基于科举功名与道德声望,而新乡贤的认定标准模糊。部分地区重“能”轻“德”,将经济实力作为主要指标,弱化了文化引领功能。
  • 参与机制缺位:多数地区缺乏制度化的参与渠道,乡贤作用依赖个人热情。如某县乡贤理事会因无决策权沦为“咨询花瓶”。
  • 城乡二元结构制约:医疗、教育资源的城乡差距阻碍人才返乡。如一位退休教授坦言:“想回乡养老,但担心医疗急救跟不上”。
  • 未来需探索系统性解决方案:

    1. 分层认证机制:建立“德业双评”体系,区分顾问型(提供资源)、行动型(常住参与)、荣誉型(精神引领)乡贤,明确权责边界。

    2. 制度赋能创新:推广“乡贤参事会+村民代表大会”协商模式,如四川成都战旗村将乡贤纳入村庄规划决策流程,确保建议转化为政策。

    3. 城乡融合工程:试点“银龄归乡”计划,配套乡村康养社区与远程医疗系统,重建“告老还乡”的现代路径。

    乡贤从历史中走来,却不止步于历史的荣光。其核心精神——植根本土的责任、德业并举的教化力量、承古开新的文化自觉——恰是乡村振兴最深沉的内生动力。让新乡贤真正成为“文化根脉的守护者”与“现代治理的赋能者”,既需激活“告老还乡”的传统智慧,更需构建制度化的参与生态。当村庄的祠堂与城市的云端相遇,当耆老的智慧与青年的创意共生,乡贤文化将在破解城乡二元困境中,书写中国式现代化的乡村新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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